近日读了《2006<散文>精选集》中张俊纶先生写的《故园》一文,唤醒了俺童年时代关于蜻蜓的记忆。
蜻蜓,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昆虫,它们从遥远的地质年代---泥盆纪(指三亿六千万年至四亿六百万年前)飞来。它们的种类繁多,色彩丰富,是飞行速度最快的昆虫之一。蜻蜓的速度和敏捷性使它成为最有效率的飞行捕食者。猎物通常是飞行的小虫,但有些蜻蜓经常吃掉占本身体重60%的猎物。
在俺老家,叫这种小东西们为“光光蜓”,根据它们的颜色不同又分别叫做黄辣妞、红辣妞、黑老婆、绿光光蜓和灰光光蜓等。其中俺最喜爱的是红辣妞和黑老婆。小时候的夏天,光光蜓们非常多,它们成群的自在飞翔着,飞累的时候就会落在家门口菜园子的篱笆上。
捉光光蜓是俺和小伙伴们常玩的游戏之一,将被捉住的光光蜓用细线拴着,牵着它飞,跟着它跑;或者将它们放在蚊帐里,让它们逮蚊子,有趣的很。
这些小东西非常机灵,想捉住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俺捉光光蜓的手法主要有三种:一是待它们落在篱芭上的时候,绕到它们的后面,悄悄地、捏手捏脚地靠近它,用自己的小手捏它的尾巴。这种方法的成功率不高,因为光光蜓的两个大眼睛是非常灵活的(后来才知道它们的眼是复眼,约由28000多只小眼组成,是世界上“眼睛”最多的动物),还可以转动,让它看到了早就飞了。偶尔捉到一只,它们还会挣扎着回过头来用它们的两颗大门牙咬俺的小手,有点疼。二是用马尾巴丝挽成一个套,固定在芦苇或高梁秆头上,去套它们的尾巴。第三种方式属于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,就是抱着大扫帚追着拍它们。这种方式主要是拍黄辣妞,黄辣妞的数量最多,而且好在宽敞一些的空地上成群的飞来飞去,一扫帚拍下去,有时能拍到好几个呢。只是如果下手太重,被拍到的光光蜓们很可能就会壮烈牺牲。
在此俺要向受到俺摧残过的光光蜓们表示深深的悔恨,俺有罪啊!
红辣妞的红是鲜艳的中国红,是光光蜓中的极品。由于数量相对稀少,不容易捉到,所以更显得无比珍贵。如果捉到一只,那是可以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一番的。光光蜓们喜欢在河边或泥塘边玩耍,喜欢落在尚未绽开的荷花上、尚未展开的莲叶上。有句诗写得好: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。光光蜓们喜欢站在最高处,不会是发扬奥林匹克精神吧?它们还喜欢向燕子一样在宽阔一些的水面上表演搓水,特别精彩的是两个光光蜓连在一起表演,俺们小伙伴们将这种方式称之为“开飞机”。后来俺才知道,蜻蜓点水不是为了凉快,是为了产卵。那些“开飞机”的,其实是在交配!边飞边做,潇潇洒洒,好不浪漫!
看这两个小光光蜓们在ML时还摆出优美的心形pose,是在宣示他们的爱情吗?
光光蜓的前身也和蝴蝶、扑拉蛾子等昆虫一样,是很丑陋的。小时候就知道光光蜓是水鳖子变的,在“鱼贩子”的小鱼、小虾里经常可以看到水鳖子。据书上说,水鳖子(学名水趸)一般要经11次以上蜕皮,需时2年或2年以上才沿水草爬出水面,再经最后蜕皮变成光光蜓。至于它们是怎样蜕的皮,俺还没见过。
有一种光光蜓体形很小而瘦长,它们的身体象女人的绣花针一样。它们的娇弱,象是光光蜓里的林妹妹。它们常栖息在庄稼地里或野草中间,和纺织娘做伴。别看它们身体小,胆子倒不小,常落在人的身上、甚至手上。
绿光光蜓中有一种身高马大的洋滴漏子(谐音)是光光蜓中的霸主,它们常栖息在高高的树枝上,更不容易被捉住。
黑老婆是光光蜓中的黑美人!它们的翅膀是短短的、宽宽的、黑黑的,不象黄辣妞的翅膀是透明的。黑老婆平时很少出门,只有到了阴天下雨之前,才成群的出现,象一架架飞机去执行轰炸任务,虽然它们飞得并不高。它们在风雨到来之前起舞,却常在风雨到来之后遭殃,雨后常能在树下捡到它们的尸体。
光光蜓由于飞行迅速、动作敏捷,基本上不存在天敌,只有极个别的会误撞到“箩箩网”上而成为网管的美餐。
现在,光光蜓的数量和种类与俺小时候相比已经非常少了。使用农药和造成水污染的人类成了它们的天敌,俺已多年未见过黑老婆的踪影了,即使在互联网中搜索,也未能找到它的图片。中央美院的张立辰教授是俺的老乡,他的老家就在微山湖边上。在他的画作里飞翔的可能就是这种黑黑的小精灵!
俺常想,如果有一天地球上除了人类,再没有别的生灵,那时的人们该是多么孤独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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