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吃饭老爱掉米粒、剩饭根,已上初一了这一毛病还改不掉。前天晚饭时,我的筷子未夹住,一块红烧土豆掉在了饭桌上,我连忙夹起来送到了嘴里。女儿看见,对她妈妈说:“你看俺爸,也不嫌脏!”
我望着女儿天真的笑脸,问她:“你听说过吃‘大锅饭’吗?”,女儿答:“啥叫‘大锅饭’?好吃不?妈妈会不会做?”我看了一眼妻子,对女儿说:“‘大锅饭’非常好吃,香得很,你妈妈也吃过。我给你讲个‘大锅饭’的故事吧。”
“1972年麦季,当时我7岁,在老家上小学二年级,学校就在咱那个庄上。你爷爷、奶奶和你姑上地参加割麦挣工分,由于怕下雨,要赶进度,晌午全体社员都不回家吃饭,由生产队供应午饭——吃‘大锅饭’。就是在地头上用两个很大的黑铁锅煮菜,再按每家参加割麦的人数分菜。馍要自已带。当时的生活条件差,馍就是用棒子面、红芋干子面和很少的白面掺在一起做的牛蹄夹子、花老虎卷子、黑窝头和锅饼。”
“啥是棒子面和红芋干子面?”
“就是玉米面和红芋也叫红薯切成片晒干后磨成的面,都不好吃。大人故意把馍做成好看的形状,哄小孩多吃。一天中午放学后,我到地里去吃饭。一家人围坐在地头的树凉影里。当天的‘大锅饭’是花椒盐水煮地蛋,”
“地蛋是啥?”
“地蛋就是土豆,学名叫马铃薯。那天吃的地蛋肯定是便易货,个不大。有的是整个的,有的是用刀切成半的,大多数带着皮。菜汤里还漂着星星点点的猪油花。你爷爷是生产队长,是队里的“一把手”,那碗里也没能挑出一块肉来。当时对我来说那已经是难得的机会和难得的美味了,非常拉馋。你爷爷、奶奶啃着窝头不怎么吃菜,我可是只想吃菜而不愿啃那些干巴巴、硬梆梆的窝窝头。就在一碗菜快要吃完的时候,我赶紧夹起一块就朝嘴里填,一不小心滑到了地上。我连忙再夹一块,这时我看到你爷爷从地上夹起那块地蛋,在凉水里涮了涮,吃了……”
妻子的眼圈红了。女儿低头不语,我想她一定是在品味着“大锅饭”的滋味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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